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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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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知道,總是驕傲冷漠的孩子,信任於你是怎樣的定義。

——鹿晗

自從偶像劇真人秀事件之後,鹿晗發現吳冰山對自己的態度竟然開始稍稍改變。比如,見到面會跟自己點個頭,再比如會從身後走過來,然後告訴他書包沒有拉好。雖然都是很細小的舉動,雖然還是沒有叫過自己一聲哥哥,可是鹿晗已經明顯的感覺到這是吳世勳在向自己表現他的親近。所以,每次都會充滿鼓勵的有些誇張的回應對方,希望通過這樣的方式讓吳世勳慢慢對所有人都卸下偽裝,可以天真快樂起來。

於是吳世勳眼裏看到的便是這樣的鹿晗——打招呼會用笑得眉眼都彎彎來回應你;跟你說懷挺會把大眼睛睜得圓圓的,小拳頭握得骨節分明;誇讚你的舞蹈會把手臂都舉過頭頂,嘴巴嘟起“喔喔”的叫喊——這個人,實在是可愛的讓人難以抗拒。

終於,在某一天發現自己正不由自主的看著鹿晗和樸燦烈玩剪刀石頭布的樣子幾乎就要笑出聲來的時候,吳世勳才突然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我到底是怎麽了?

累的快要癱倒的一天訓練終於結束了,鹿晗回到宿舍就大字一張趴在床上。習慣性的要從書包裏掏出手機,才想起今天換衣服時接了媽媽一個電話所以隨手把手機落在了更衣室的櫃子裏。心理鬥爭了許久,還是決定回去再取一趟。

回到練習室天已經全黑。路過廁所的時候聽到了裏面的響動。

“呀,你小子別以為有金鐘仁罩著就可以跟他一樣目中無人,秀美那麽喜歡你,你居然還敢跟她說那麽傷人的話!”

對於韓國練習生之間的明爭暗鬥和小情敵之間的爭風吃醋鹿晗早有耳聞,本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擡腿就要先走。撞擊的聲音,終於令他內心的“純爺們兒之火”熊熊燒起,大腦還沒反應過來,手已經先一步的打開了門。

並不是他想象中的那麽劇烈的打鬥,似乎更像是高中生之間的推推搡搡。同樣是年紀不大的孩子,看到鹿晗進來,還沒等他說什麽,眼裏已經閃過一絲慌亂,手一甩,撂了一些什麽“下次要你好看”之類的話,就罵罵咧咧的走了。

“你還好麽?”鹿晗上前幫吳世勳拍落了衣服上的灰塵。

沒有什麽大傷,眉角破裂一小塊,不過還是到醫院縫一兩針再打針破傷風比較保險。

鹿晗知道,這張臉,對於吳世勳來說有多麽重要。

“帶你去醫院吧。”

沒有回答,卻順從的整理好衣服。

鹿晗輕笑,看來是不好意思了啊。

到了醫院,掛了急診,清理了傷口發現確實不太嚴重,只需要縫兩針以便愈合。鹿晗反覆確認了會不會留下疤痕,然後認真記下各種註意事項。

從醫院出來,兩個人一時都沒有說話。鹿晗左想右想,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秀美,是你上次拒絕的女生嗎?”結果得到一陣沈默,鹿晗在心裏小小的吐槽了自己,實在是太八卦了,原來還沒有熟到要跟自己坦白這些的地步啊。

正想轉移話題,卻聽到對方開了口。“恩。”雖然只是恩了一聲,可是語氣卻是從未有過的順從。這樣突如其來的軟軟的順從的回答倒讓鹿晗楞了一下。還沒想好要回應什麽,就聽到對方接著說“我不喜歡糾纏不清的人,說了不喜歡還要追著不放的那種女生,真的很討厭。”帶著明顯不滿和反感的語氣,卻嘟嘟囔囔的說出來,真像一個小孩子被媽媽強迫要吃不喜歡吃的胡蘿蔔時,撅著小嘴的碎碎念——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噗。鹿晗忍不住輕笑出聲來。

“世勳吶,等你再長大一些你就會明白,不可以仗著別人喜歡你就隨意的傷害別人。即使對方在糾纏你,讓你心煩,但是你要記得,她是出於喜歡。”

吳世勳知道,這樣的語氣分明是又一次把自己當成了小孩子。不是應該最討厭別人把自己當孩子麽?可是為什麽這樣的話從鹿晗的嘴裏說出來,自己竟然不會反感甚至有些貪戀了呢?

鹿晗見他沒有說話,於是轉過頭看了看他的表情,才發現剛剛縫了針的傷口有些微腫,吳世勳一直下意識的瞇著眼睛,於是沒有思考過多便牽起了他的手“跟著我走吧。”

明顯感到對方僵硬了一下。然後停住了腳步。

“哥。”

軟軟的,帶著些鼻音的聲線劃過,鹿晗忽然覺得周圍靜得出奇。

這是吳世勳第一次叫他哥哥。

很久以後的分開活動,鹿晗馬不停蹄的奔波在中國的各個城市,卻經常夢到吳世勳。

夢裏的他不說話,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叫他“哥,哥…”

這樣的稱呼太過普通,卻令鹿晗莫名的生出執念——真想聽他一直這樣叫自己啊。

“誒,怎麽?”

“哥,你牽著我走,我是不是就可以閉著眼睛不用看路了?”

出乎意料的有些撒嬌的語氣,卻還是遮掩不了那一分吳世勳特有的傲氣。

鹿晗看著眼前比自己還要高一些的少年,在燈影的晃動下臉白得近乎透明。

終於忍不住揚起嘴角。

“不怕摔倒的話可以試試啊!”

少年沒有說話,歪了歪頭,意思是走吧!然後無所畏懼的閉上了眼睛。

於是,鹿晗牽著吳世勳小心翼翼的走起來。

“走得好慢,快一點,能不能快一點?”吳世勳不滿的聲音又在身旁響起,鹿晗轉頭看了看少年的臉。篤定而倔強的樣子,仿佛將所有的信任都寫在臉頰和眉間。

於是心裏冒出一個清晰而強烈的念頭,強烈到幾乎要洶湧而出,強烈到讓他除了實踐別無選擇。

奔跑。

緊握著吳世勳的手,鹿晗奔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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